智械危机中的波及者视角 一个关于士兵76号的故事!一直想给大叔写文,查了很多资料,一篇又一篇看下 越看越觉得难受:英雄末路!他大概是这个故事里最悲情的人物之一,76大叔的迷妹和迷弟让我看见你们的双手!
我现在还记得那一天。
早上的时候,妈妈给我冲了一大杯麦片,我喝了一半以后就把它不小心打翻了,额,妈妈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看着她黑着脸清理了桌子。怎么办怎么办,快哄她开心,帮她递衣服?哎呀她自己穿好了。她快要出门了快点做点什么?亲她一下亲她一下。我噔噔噔的跑过去,结果她一个眼刀飞过来,我立马停下,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好了,一个人在家不要玩插座,你还委屈!上周差点把邻居家的猫电死,现在那猫还绕着你走呢。饿了吃点蛋糕,眼睛放什么光!不许多吃,再胖下去看你还怎么穿裙子。好了在家好好待着,我中午就回来,带你去买那条蓝色的小裙子。见鬼要迟到了,乖乖等我回来。”说完,她摔门走了,我还傻呆呆的反应了一会儿。小时候的我,被养的太好,也太傻,什么事都反应慢半拍。那就等她回家的时候亲她吧,我想着,我知道妈妈一定会原谅我的,为什么?因为我是世界上最最最可爱的小天使啊,妈妈总这么说。
我走到院子里,坐在台阶上,真是个睡觉的好天气啊,蝉在树上叫,对于迟钝的我来说也不是很吵,我开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邻居家的猫在草丛里偷偷看我。
“轰”我晃了一下,突然惊醒,哪里的声音?错觉?是我刚刚迷迷糊糊的做梦了吗?本来昏昏欲睡的我突然无比清醒,年幼的我虽然迟钝,却有着超乎寻常的直觉,这在我以后的日子里也帮过我很多次。我感觉心口很难受,像是疼痛的感觉,但比那复杂得多,如果一定要形容,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杯子,而那个瞬间,杯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被倒了出去,一点都不剩。以后的很多年,我总是在噩梦中惊醒,梦里的我不断重复经历着那个被倒空的瞬间。我这一生,最重要,最独一无二,会无条件包容我原谅我的人,在那个时刻离我而去,我的灵魂中的某个部分被抽走,而我在当时,一无所知。
我迷糊了一会,心脏开始突突的跳,这种没来由的心慌让我害怕,可是我还是坐在台阶上,我看着邻居家的那只猫,它还藏在草丛里,它还以为我看不见它。我想抬起手让它过来,可是,下一秒,我看着什么东西砸在了它身上,它软软的身体变成了一滩肉泥,一切像是放慢了速度在我眼前播放,鲜血飞溅而出,有几滴溅射在我的面前。
我彻底傻住了,眼前的一切是我不能理解的,我的手脚开始发凉,一股寒气直冲我的头顶,仿佛要把我的头盖骨整个掀开,我想尖叫,想跑,但是我的身体已经不听我的使唤,四周变得嘈杂,有人的喊叫声和重物轰击地面的声音,还有各种属于死亡的声音混在一起,它们一起传到我的耳朵里,却不能引起我的任何反应。我还是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那滩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红色,等着这场梦醒。
“吱---”我听见金属互相摩擦的声音,前面的草丛在动,有什么正分开草丛向我靠近。那是一个方方的东西,像我的玩具机器人模型,它在压在了那滩红色上,然后变换形态像是坐下了一样。我听见齿轮转动的声音。
下一秒,我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我吃力的抬头,看见一片蓝色的衣角。
然后我成功昏了过去。
这是我遇见他的那天,也是这天,我失去我生命里的一切,包括我本来的自己。
那时候我五岁。
我从尖叫中醒来的时候,还是半夜。
我还沉在噩梦的余韵中,虽然我并不能说清我梦到了什么,但是梦里的痛苦却一点一点的漫出来,我一次次的在噩梦中尖叫惊醒,直到医生在我严重影响了其他病人休息的情况下给我移到了单独病房,我才终于不用在清醒时面对一张张压抑着愤怒的脸。
我所受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实际上,那只是一些细小的擦伤,把我从枪口下抢回来的人一直把我护在怀里,可我除了一片蓝色的衣服以外,不知道关于他的任何事。
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而病人又太多,医生对我的看护并不是非常严格,白天我会坐在台阶上,看着地面,什么也不想,每次我回过神来,太阳都已经快要落山了,我想,我又错过了午饭和晚饭。
然后又这样活过了一天。
“嗯,我是想问问,那个......呆呆的小姑娘怎么样了?”我像往常一样坐在台阶上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我回头,看见一个穿着蓝色衣服,带着笑容的金发男人站在医生面前和医生交谈,好像是感觉到我的注视,他侧过头,然后忽然变了脸色,我看着他和医生匆匆说了几句话,向我走了两步,扯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然后问我“你还好吗。”
我张张嘴,想回答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是杰克·莫里森,守望先锋的一员,或许你可以叫我莫里森叔叔。”他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回病房,我坐在病床上,看着他,不太懂他把我带回来的理由。
“你平时不吃饭吗,为什么瘦成这样?”他摸摸我的头,他的手掌很暖。
我突然就哭了出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也不知道我在哭什么,或许是哭我没来得及吃的蛋糕,或许是哭那条我永远都没机会再穿的裙子,或许是哭邻居家那只我还没来得及抱抱它跟它说对不起的猫,或许是哭我再也没有机会去亲吻她哄她开心的妈妈。我不知道,我只是哭,而他只是叹了口气,轻轻的环住了我,就像他把我从死亡边缘扯回的时候。
“我的家乡在印第安纳乡间,”他说,“那个地方很好,有很多玉米田耕,夏天会有很多蝉在叫,哦抱歉。”听到蝉这个词我忽然抖了一下,他充满歉意的摸了摸我的头,其实他没有必要道歉,我知道,我午夜惊醒的尖叫,台阶上一天一天的久坐,都是一种“伤口”,只不过它们被划在心上,很难愈合。莫里森偶尔会来看看我,给我讲很多话,而我只是听,没法给出更多的反应。他叫我“呆呆的小姑娘”,或许真的有他的原因。
“我明天就要走了,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小姑娘。”他声音低沉,“我知道,身体上的伤总会愈合,而心上的却很难,但是,总有一天都会好的,只要你能战胜它。”
“好好活下去,小姑娘。”
“好好活下去,士兵。”我说,这一句话几乎让我费尽力气,他看着我,脸上满是惊愕的表情,我笑了出来,然后他也笑了,一个轻松的,如释重负的笑。
“你终于被救回来了啊,小姑娘。”他又揉了揉我的头,“我答应你。”他把一枚硬币放在我手心,我看着那枚硬币,上面铭刻着JUSTICE,是中间是他的头像,Jack Morrison印在下方,“守望先锋会一直守护你。“
这是他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智械危机结束后,我被一对印第安纳的夫妻收养,印第安纳如他所说,天蓝风轻。这里很安静,没有战争扫过的痕迹,我偶尔还是能看到他,在电视上,他还是穿着他的蓝色外套,不过他的身份已经是守望先锋第一任官方指挥官,人人都叫他和他的同伴们英雄,不过莫里森的名气最大,这并不是我偏心,从国王大道富人区的鹅卵石街道,到曼谷的闷热夜市,他成为了守望先锋,成为了希望与美好未来的象征。
在我心里,他将永远如此。
瑞士的那场爆炸发生的时候,我正在做一台持续了30多个小时的手术,所以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莫里森已经在死亡名单之中。
我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很不好,我从不错过任何一个关于他或者守望先锋的新闻,在关键行动中因疏忽大意而导致失败;腐败和管理失误;过度开发武器;滥用人权......这些消息的真假我无从确认,可我也能想象,他一定很不好过,**,和他一心保护的人民对他的怀疑,这种伤害超过任何一种威力强大的武器。
可是我从没想过他会死。
一瞬间,我像是回到了五岁,变回了那个呆呆的小姑娘,护士喊了我好几声,我知道她在喊我,可是我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我只能呆呆的看着大厅的屏幕上播放“守望先锋总部爆炸,莫里森和莱耶斯确认死亡”的新闻,感觉呼吸困难。
当我再回过神来时,我已经身在瑞士,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这样悲伤,甚至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为他复仇,我只是被他拯救的许多人中的一个,或许他早已经不记得我,而我徒劳的来到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这种感觉,在我站在已经被炸成废墟的守望先锋基地面前的时候变得更加强烈。过去的二十年,我在新闻中经常看到莫里森受伤的消息,而我也只能暗暗为他祈祷。所以当我看到关于安吉拉博士的报道时,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想法,我想成为一名医生,或许,有一天,我也能帮上忙,我能够报答他。
我成为了医生,可是很多事情再没有机会。
就像是我五岁那年没能说出口的道歉,我一直在错过。
站在阿灵顿国家公墓杰克·莫里森的墓碑前,我突然想起他跟我说过的话。
“守望先锋会一直守护你。“
守望先锋已经解散了啊,我心想,可是你不会知道了,不知道也好,不然该有多难受。我把手里的蓝色鸢尾放在他墓前,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喜欢这个,想到这里,我恶意的笑了。
然后哭了出来。
六年以后,当我看到76号士兵的新闻时,我几乎不敢相信。
图片上的那个人一头白发,后背上写着大大的76,新闻上对他的介绍是,通缉犯。
他不该是通缉犯,我喃喃自语,这是他啊。
我注视了他的背影太多年,我不会认错。
当我来到多拉多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我收集了所有关于士兵76号的信息,尝试去猜测他的下一站是哪里,正如我说过的,我有着超乎寻常的直觉,而这一次正它指引我来到这里。
我知道,老兵不会死去。
我在多拉多的巷子间游荡,这里有很多死人帮的人,我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十分可疑,可是我管不了太多,我不确认再次遇到危险还会不会有人相救。
而当我听到枪声的时候,我的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向枪声的来源跑去,我穿过弯弯绕绕的巷子,穿过呛人的灰尘,而我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一个小姑娘说:“你...为什么要...要救我。”
一个低沉但是熟悉的声音响起。
“旧习难改吧。”他说。
我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怕呜咽声冲口而出。
我往回走,试着原路返回,我想这就够了,我能确认他还活着,这就够了。
我迷迷糊糊的向前走,直到看到他在巷子尽头。
他确实老了,银白色的头发取代了太阳一般的金色,只不过身姿还是一样挺拔,和二十年前一样,仿佛他还是这个世界的守护神。我想到新闻中对他的称呼,通缉犯,心口一疼。
我向他走去,他手里还拿着那把枪,新闻里曾出现过,我记得里面的报道是“我们相信袭击者的用意是将其投放到黑市中。我们目前最大的担心是这把武器可能会落入恐怖分子或其他敌对国家手中。”
多讽刺。
我来到他面前,他腰上的伤已经恢复了,士兵强化计划是成功的,他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自愈速度。可是心上的伤呢,他曾经告诉我,身体上的伤总会愈合,而心上的却很难,那些来自他所信任的,想保护的人的伤口,真的能愈合吗。
我向他伸出手,那枚硬币躺在我手中。
他接过他,抚了一下那枚硬币,上面莫里森的侧脸完美无瑕,在这二十六年里不曾有过任何改变。他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越过我走了过去,我回过头,目送他的背影,一如二十六年前。
他突然回头,把什么东西丢了过来,我急忙接住。
“他会一直守护你。”
我再抬头,前面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我知道的,我笑着说,眼泪却滴了下来,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硬币上,莫里森的头像上面多了两道伤痕,深深的,仿佛刻进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