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英勇队拍了几个纪录片,曝光了不少队员间的不和。
职业选手——更确切地说,是OWL职业选手——生活在公众的视野、批评与热爱之中。在直播、私人与战队Discord聊天频道、偶尔使用社交媒体、暴雪和独立媒体内容、和在台上的时间之中,选手们的生活与观众之间只有几英寸的距离。死亡威胁和粉丝绘图,被要求离开联盟,被请求进入首发阵容,对于选手来说,这一切都唾手可得。
“Inside Valiant”纪录片却更进一步地剥去了职业选手的隐私。
洛杉矶英勇队YouTube频道上的系列片,看上去就像是经典的真人秀,与达拉斯燃料队的“On the Watch”或休斯顿神枪手队的“Focus”相比,更像是MTV的“少女妈妈”和E!的“与卡戴珊一家同行”。每个7-10分钟长的视频的开始,都是CEO Noah Whinston对战队近期情况的介绍。队伍训练或观看比赛的镜头里,穿插着坐在幕前的选手,对着不出镜的采访者叙述队伍的失败和挫折,他们的真名与游戏名都写在屏幕上。
第二集里,是教练Cuddles(Henry Coxall)被投票逐出了房子。下一个星期,弹道DPS选手之一的Agilities(Brady Girardi)成为了恶人,队友、教练和CEO都把队伍的失败怪在他的头上。第四集里,主教练Moon(Byung Chul Moon)飞到基地解决问题;Agilities又过了一周的安全生活。
但守望先锋却从这个系列缺席了。“我们怎样提高国王大道这张图上的阵容与战术?”不值得在电视上播出,但“本周谁能赢得打DPS的机会——Agilities,Silkthread还是Kariv?”则很有可能值得。
这个系列试图告诉我们“英勇队里的状况并不完美”。“我们对粉丝的透明度比其他队伍都高——这不是很棒吗?这不是很勇敢吗?为我们队伍加油;买我们的商品;在OWL里关注我们,”制作人仿佛在说,“因为我们会给你看真实的东西。”
就像任何好的真人秀一样,“真实”的东西被阴谋与戏剧化所覆盖。在第二阶段的开始,Agilities在别人眼中的失败,成为了适合电视的时刻。
场景?在In-N-Out外停泊的轿车。人物?年轻有为的CEO Noah Whinston和他更年轻的雇员Agilities,后者正急于证明自己,坚持做职业选手的梦想。赌注?在OWL第一赛季中任何的出场时间——“……你还有机会进入首发阵容。但我坦诚地告诉你,就这次机会了,”Whinston告诉他。
根据英勇队的CEO的话来看,透明是他们的重点。“我们开始为英勇队创造内容,在极度透明的镜头之下,”他在Twitter上写道。他可能没有意识到,不仅选手们的生活已经在极度透明的镜头之下了,而这种透明也很快变得有毒(toxic),无论是在内部还是外部。
渴望给予粉丝这种史无前例的透明度,可能是因为一个过时的想法——这个想法认为,电竞粉丝有权了解俱乐部内部的运作,和职业选手的私人生活。直到最近,电子竞技一直是个紧密的社区,守望先锋更是如此。而结果就是,职业选手、教练和工作人员与粉丝接触的程度,是很多传统体育粉丝难以想象的。在直播间、Twitter、Discord或在线下活动接触偶像,是很常见也很容易的——但这不能持续。
过去,电子竞技无法提供稳定的收入与社会地位。因此,直播与社交媒体上的活跃度曾经是,也仍然对职业选手的简历和收入有巨大帮助。对于俱乐部来说,人气职业选手更有吸引力,这就是为什么最聪明的选手会花费时间在直播和社交网络上建立个人品牌。
但现在,电子竞技的规模已经变得很大,使得职业选手与粉丝的接触、对粉丝的透明无法持续下去。近期建立的职业电子竞技联盟已经,也会继续降低选手直播的必要性,而直播也经常成为诱发冲突的地方。事实是,职业选手与粉丝的接触度是电子竞技所独有的,是传统体育界甚至娱乐界所无法比拟的。
当观众人数剧增,公众的热爱与恶意同样强烈,职业选手会逐渐退出社交媒体以保全自身。
英勇队选手与社交媒体的复杂关系,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在2017年世界杯与OWL之间,休斯顿神枪手队的Jake(Jake Lyon)就经历过公众关注中最好与最坏的部分。在任何一个星期一,他可能会是最受欢迎的选手之一,但你可以打赌,到了星期四,浪潮就会变向,并带来大量的仇恨邮件。
达拉斯燃料队的aKm(Dylan Bignet)也是如此。他曾经被誉为是燃料队的所有问题的解决方案,但现在却面对着民意的反弹,在热情、充满敌意的粉丝施加的压力下崩溃。公共论坛已经成为了工作压力的释放地,却只会起到火上浇油的效果。
“我们不想每天在Twitter上阅读仇恨信息,”这个月的早些时候,aKm这样告诉InvenGlobal。“我们也是人——谁想经历这些呢?想象一下,只是因为某些人想找乐子,或者只是因为他们最喜欢的队伍赢了或输了,我们就得承受这些?”
同俱乐部的教练KyKy(Kyle Souder)已经成为了联盟中被辱骂得最狠的人物,虽然他也曾经是一个很受社区欢迎的人。也许正是因为这点,他使用社交媒体的频率要小于其他社区人物。
“我很高兴OWL给予粉丝一些透明度,但如果这些片段让你认为,自己有权逼迫战队/选手/工作人员去接受你对游戏的看法,那么往好了说,这是一种妄想,往坏了说,这会给被针对的人施加很坏的影响。”这个月,Jake在Twitter上这样写道。
“Inside Valiant”不只是提供一些片段——它撕开了粉丝与选手之间的幕帘,曝光了每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并鼓励选手向公众吐露任何嫉妒或不信任队友的想法。
然后,俱乐部要选手履行直播义务,这更是提供了一个可以让公众喊出自己意见的评论箱。在每一集的视频放送之后,英勇队选手直播间的聊天室就会被粉丝的质疑和谴责所淹没,他们也被迫忍受这些。
当然,个人隐私是一种职业选手所无法享受的奢侈——在公众的眼皮底下生活,是出名和职业梦的代价。但现实是,大部分OWL选手还是孩子,除去赛季初联盟提供的微薄的媒体训练以外,他们对自己正在经历的巨大冲击毫无准备。他们肩负压力、缺乏经验、想法迷茫,所以俱乐部有道德义务在冲突里站在他们一方,而不是鼓励和利用这些抗争,并从中获利。
英勇队正在挖掘的这种狗咬狗、真人秀的心理,已经给队伍造成了负面影响,这在他们的表现和步履蹒跚的友谊中得以体现,但电竞社区对此作出的反应,会影响这个产业的未来。观众可以享受剥除职业选手个人隐私的过程,或者,他们也可以谴责这种把选手转化成真人秀明星的作法。